里选行为督学袁临侯作

张慎言

千秋元气^[1]安所属，权舆^[2]无乃归文章。太朴未分光岳气，淋漓真宰开元黄^[3]。文章要自有元始，炳灵精气根廉耻。古来帝王与圣贤，于中升降而起止。所以养气能知言，从来学问自渊源。庖羲^[4]诸老至今在，吁嗟此道谁能诠。淑气流奔难仆数，鼎锺毫发县丝缕。公道尚存万分一，略在里选^[5]与乡举^[6]。三十年前此道存，弟子先生各自尊。谁知三十年一变，世运江河不可论。中间琐琐^[7]羞覙缕^[8]，竿牍^[9]纷纭争客主。古今名器真可惜，忽将此物换阿堵^[10]。帝遣文章司命^[11]来，执法人兼内外台。手握斯文三寸玺，瑶光^[12]西指风云开。辞阍旧牍烦更补，尔时圣主已心许。无何终尔用其说，君明臣直良千古。气之所主文在兹，后先瞻顾怜几希。誊言^[13]晋鄙二三子，目击于焉斯取斯。好丑妍媸^[14]士自取，寂然不嚚^[15]如处女。何以荆棘与芝兰，造物无私等化雨。汪洋千顷净无波，悠悠我心舞复歌。无盐^[16]嫫母^[17]各自怨，拂拭将如明镜何。青青子衿歌且舞，铅臭铜腥羞与伍。作人造士如斯夫，往者此道弃如土。使者自视曩何轻，奎壁文昌是尔星。象纬河山关气色，文思千载系钦明。气运文章相表里，风俗人心更伏倚。今之君子不谓然，鄙夫持论终如此。参井之间岂无人，重瞳^[18]老子尚未死，炯炯双眸照厥里。

[1]元气：中国哲学术语，产生和构成天地万物的原始物质，或阴阳二气混沌未分的实体。

[2]权舆：草木萌芽新生，引申为起始，初时，又为《诗•秦风》篇名，《诗序》以为刺秦康公“忘先君之旧臣，与贤者有始而无终。”意即待旧至不如从前。今人或以为此乃没落贵族自伤“每食无余”，留恋过去生活之作。

[3]元黄：一作玄黄，本指黑色与黄色。古人以为天玄而地黄，后因以玄黄指天地。

[4]庖羲：即伏羲。神话中人类的始祖。

[5]里选：当指为州县府学选拔生员（秀才）。

[6]乡举：科举时代每三年一次的分省考试称为乡试，考中者称举人。

[7]锁锁：卑微、细小貌。

[8]覙缕：谓委曲详尽而有条理，多指语言。

[9]竿牍：书信。

[10]阿堵：六朝人口语，犹言这、这个。

[11]文章司命：当指主管文化教育的官员。

[12]瑶光：北斗七星的第七星名。

[13]誊言：当谓抄写，誊录之言。

[14]妍媸：亦作妍蚩，美好和丑恶。

[15]嚚（yín银）：愚顽、狡诈。

[16]无盐：貌丑而有德行的妇女。

[17]嫫母：古之丑妇，传说为皇帝妃。

[18]重瞳：谓目有瞳子。亦以指皇帝。

摘自   梦之路书画艺术研究院院长   路军锋   著《诗人过太行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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